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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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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(是北京呀~口罩沒帶就算啦~這邊不是風險區域,沒關系的。你先移下腳,站在人群中小心被撞了~)它輕咳了一聲回道。

(那是什麽?)她聽姻緣線的話,擡腳往旁邊走去,走到一個機器人旁邊站著,擡頭看著天空那飄著的看紅色球型的東西,在半空噴灑著什麽,她看了看四周的天空,這東西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。

(那是空氣凈化器,你身旁的這個機器人是管理秩序的,你別靠它太近,你會擋到它的視線的。)

(啊?北京的科技都那麽發達的嗎?我沒來過北京,你可別框我啊!)她有些不太相信姻緣線的話,轉過臉認真觀察著眼前這個機器人,機器人的頭是奧特曼模樣的,機身也是穿著紅藍顏色的奧特曼衣服,它的眼睛賊亮賊亮的,四處觀看。

她一眼望去這條街很長,不止她旁邊一個機器人,整條街隔一段就有個機器人,不遠處她看見一個皮卡丘,但是模樣有點醜...

她想伸手摸一下那個奧特曼,手還沒伸過去就聽見那個奧特曼把賊亮的眼睛轉過來看著她,對著她上下掃描一番,開口道:“你好,請不要伸手觸碰喲~我的機身有特殊的腐蝕物,輕易觸碰會損傷您的皮膚喲~”

仇晚笙舉著想伸手的手臂一僵,臉頰發紅,尷尬不已連連道歉:“對不起~”她趕忙走開,避免再度尷尬!!

(走啦,別像個孩子似的,見到什麽都那麽好奇好嗎?陰啻在街頭,我們該去見他了。)它看著這夜街,眼裏冒著星光,晃得它差點忘了正事。

(他在哪個位置?在吃夜宵嗎?)她看著這繁華的夜市,明明有電燈,卻掛了紙燈籠,真的挺美的,就是看起來像是古今結合的小吃街~

(街頭,喏~這個方向直走,他和他的同事,在右邊的攤位吃酸菜魚,還點了些酒~我們走吧走吧!!)說到吃的,它的聲音都高了幾分,它也想吃~~

(街頭呀~)她看著街頭的方向嘀咕了一聲,然後直接往反方向走去~看看這都是什麽小吃,看得她兩眼放光,她從不逛街,是因為沒人陪她去逛,也確實沒啥好逛的,無非就是吃吃喝喝唄~但來了錢包就得空了~又開心又無奈。

(哎哎哎!你走錯方向了,是那邊不是這邊,你是分不清東南西北嗎?)它看著仇晚笙往反方向越走、越離越遠,它焦急的問道!!

(你能把我的錢包拿過來嗎?我想吃東西...)有擺攤的章魚丸子、有烤雞腿、有燒烤~麻辣燙她咽了咽口水,她餓了!!

(可以呀~但你不是剛吃了飯不久嗎?你沒吃飽嗎?)它說著就把仇晚笙的錢包,從她房間的包裏拿了過來,放在她的口袋裏。

仇晚笙覺得口袋一重,伸手去掏,把錢包拿了出來看了看裏面還有多少錢,數了數就直徑往五谷魚粉店走去,點了一碗粉,坐在店裏等待吃粉~

(我帶你來是去見陰啻的,不是來吃的哇!!我帶你來搞男人的,不是來吃的啊啊啊啊!!)它要氣炸了,聲音都變尖銳了。

仇晚笙聽得炸耳朵,眨了眨眼,淡定的掏出手機,看了眼時間(你能吃東西嗎?要不我在點一碗粉給你吃~)

(真的!!我能吃,我能吃,我愛死你拉!點吧點吧~~)

仇晚笙聽到姻緣線,吸溜吸溜的聲音不覺得好笑,叫了老板加多一碗粉,老板看了她一眼,重新問了句:“真的要點多一碗嗎?你自己吃?”她一再確定,還去付了錢,老板滿臉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,才進了廚房,一旁的幾個女孩看了她好幾眼。

等魚粉好了,仇晚笙問(你怎麽吃?)

(你吃,你吃完那碗,我把它轉換過來我就可以吃了,你在慢慢吃你的。)它都饞的不行了,說的話都含糊不清的。

(那我吃了啊。)她聽得有點懵..但她聞著那香味也不管那麽多了,吃完最後一口,下一刻姻緣線把魚粉轉換到空間,用它特地拿來的琉璃盞裝著半空轉換來的魚粉,它歡快的拿著自己的筷子開吃。

轉換的瞬間,仇晚笙就覺得胃空了,她剛才吃的挺著急的,沒怎麽細品,把空碗放到一旁,開始細嚼慢咽的吃那一碗粉,耳邊還伴隨著姻緣線吸粉的聲音,她突然覺得心情很好,等她吃完粉,坐在那緩了緩,才走出店門。

她循著街道走,準備消消食,看了很多擺攤的小玩意,她很想要,但要省錢,只能強迫自己走快點,不去看它,過會就不會想要了。

(我們該去找陰啻了...)

(不要,我們都是陌生人,你叫我去莫名其妙的搭訕一個陌生人,你要是去搭訕一個陌生人,你不覺得特別尷尬嗎?不對、你又不是人,確實不會尷尬。)

(我覺得你在罵我...)它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委屈了。

(我沒罵你,別傷心捏~我想回去了,吃飽了現在消了食,我就有點困了)她想睡覺了,真的困了,還覺得有點冷,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,看了一眼,九點多了,明天要早起,而且她今天也沒畫畫。就感覺一天什麽都沒幹,就怎麽荒廢了..(你都沒去見他,怎麽就要回去了呢?)

(有規定我來了,就一定要去見他嗎)還要和姻緣線扯皮~哎~好疲憊..她走出了那條夜街,一路上確實都是各式各樣的機器人,還有點特別熱情的跟人打招呼。

(好像沒有...)對哎、為什麽沒有呢,不行,回去就去申請,這也太犯規了。

(那我能回去了嗎?)她見面前有個坑,走前去,發現坑裏有幾個廢棄的機器人!!!一旁的顯示牌寫的是廢棄坑,放置廢棄的機器人,星期一就拉回總站,要是後悔,請在星期一把您不想要報廢的機器人,從坑裏撈起!

(這是什麽??)她看著坑裏的幾個機器人,心裏有點不適,她往坑裏走去,越靠近,那其中一個斷了一只手臂的機器人,把頭擡了起來看向她,那機器人的外表是一個小男孩的模樣,坐在坑裏,聳拉著腦袋,要不是他的手斷了,看起來就和一個小孩一個,臉上臟兮兮的,頭部左側好像是被拖過來的時候,拖壞了,裏面的機械都破開了,內部的機構都露出來了,她看得有點心驚。

(報廢的機器人呀,世界在變化,科技在發展,雖然現在的智能機器都很像人,被制作的很厲害,但總會有一些劣質的機械公司,制作出便宜劣質的機器人,販賣、它們雖然劣質,但卻是很聰明的,只是因為材質做出來的機械體太過劣質,所以總會報廢而後翻新。)目測這個機器人不知道被翻新了幾次了,這時代不需要多聰明的機器人,只要材質耐用的機器人,再聰明,也只會因為劣質的材質而被銷毀重組。

(就和不聰明的人類一樣,永遠過著螻蟻般的生活,等哪天出了意外,翻新重組,又是機器一般的重組新生,永遠都是星星的陪襯..)她不也是如此嗎?

眼前的機器人動了動,好像想站起身來,最後還是摔了回去,它張嘴問道:“你..是回來帶我回去嗎?我...走不動了...對不起呀....”它說話的同時,它腦袋左側裸露出來的齒輪緩慢的轉動著,還冒著煙,不知道又是哪裏的零件短路了,還是劣質斷了。其實壞掉的機器人可以送回工廠換掉損壞的零件,不必扔進廢棄坑裏,只是送回工廠換零件太貴了,很多人都選擇扔了重新買一個,就像不知幾手的貨物,遠不如一個新的好。

(它的聲音識別可能壞了,分辨不出它原主人的聲音了。)它看著也覺得格外的難受,這樣劣質的機器人,數不勝數,一睜眼就註定了它的一生,何嘗不是仇晚笙說的那樣呢?

“你還好嗎?”仇晚笙蹲在它身旁,伸手輕輕的撫摸它的臉龐,滿眼的心疼,它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些機器人,好的時候為自己的使命盡心盡力,壞了之後都是這般下場...和人的一生一樣的可悲。

“你...不是她呀~看來我還是被拋棄了,謝謝你....你的手很溫暖,她從來都不曾這樣溫柔的摸過我...我的能量快耗盡了...我叫吶吶,這是我的名字...你能記住我的名字嗎?我想有個人還能記得我....那樣一定很好吧.....”

“我會記得你的吶吶...”

“今天是二二二二年三月二十日晚上九點四十五分,我將在二二二二年三月二十七日閉眼重新溶解,回歸本源....”

“你說什麽?今年是二幾年??”她聽得瞳孔緊縮有點恍惚,她是不是聽錯了!!

“今年是二二二二年,現在是二二二二年三月....”

“今年是二二二二年!!!!!!”這裏是兩百年以後的世界!!吶吶後面說的話,在她的耳邊變得模糊,隨著而來的是姻緣線急切的吶喊:“你別聽!!!!”

然後她覺得眼前一陣暈眩,她的身體直接往後倒,然後她被帶了回去,她倒在了床上,過了一會她沒那麽暈了,看著自己床上的天花板,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,已經十點了,她趕忙起來關了燈,蓋上被子準備入睡....但入睡前她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麽?想不起來了....

次日一早,她送飯去工作的地方,發現沒開門,打電話給爸爸,他卻說活都做完了,今天休息...掛了電話她站在芒果樹下,冷風吹過,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該開心,或許她應該高高興興回家去?不知道第幾次了,不上班也不說..她轉念一想可能不是爸爸沒說,而是和堂兄提了,但她在玩手機根本沒聽見?

她只能騎著單車,回家了,一天也就待在房間畫畫,到了晚上吃了飯,爸爸說小豬(三妹)要去看眼科,說是近視了,要配眼鏡。明天剛好星期六,要載她和小豬去媽媽那,她留在店裏看店,爸爸和媽媽陪小豬去看病。

媽媽在隔壁市那邊,開了個小賣部,只有逢年過節的和伯母才會回來,沒事都在那邊看店,伯母則在那邊開了一家雜貨部,從家裏趕到媽媽那已經九點了,她直接下了一樓,準備睡覺了,睡覺前她想起,昨晚她和姻緣線去了別的地方來著,她似乎見到了一個機器人..它叫吶、吶?後來怎樣了呢?她怎麽記不起來了?好奇怪哦...回來以後姻緣線也不開口說話了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

等她昏昏入睡進入了空間就看見,平時四處亂飄的紅線,現在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,像是沒了靈魂?這想法....有點奇怪。

“你...還好嗎?”等了一會,沒有得到回應,她伸手捏起那紅線,然後松手,紅線毫無生命力的掉在了地上,一點回應都沒有,她輕嘆一聲,躺在一旁,捏著那一團紅線抱在懷裏,閉上眼,睡覺了。

次日一早,她們吃了早餐,她留在店裏看店,她有點迷糊,沒有電腦和繪板可以畫畫,她就只能刷視頻,到了中午隨便應付一餐,一直到下午她淘米煮飯,他們才回來。晚上吃完飯,媽媽說家裏沒活做正好這幾天,和她一起散步的,那幾個阿姨要去摘梅說是包車、包吃、一天八十塊。

媽媽和那阿姨說好了,叫阿姨帶上她一起去,她應了聲。洗好碗,一家子坐在門口,天都黑了,那些每天經過她家店門的阿姨們,路過就問他們去不去散步,關了門在一起散步的路上,媽媽又和那些阿姨提起這事,其中一個阿姨一口應下,說回去就打電話給老板說。她跟在她們身後看著老橋下的河水,黑如夜空,看不見底...她擡頭看著夜空,夜空還有月亮的微光,但河底沒有...

“小叼!!走了,傻站那幹嘛呢?媽媽她們都走遠了”:仇晚意在不遠處對著她揮手吼道。

“哦!來了!”她擡腳追上了她們的腳步,她剛看見了小豬臉上帶的眼鏡,鏡片反光,她突然想起,仇晚意名字的含義...宛如心意...那晚笙呢?她之前在網上搜過這個名字,有個人說晚笙一般都是男孩名,女孩子一般都用婉笙..

“想什麽呢?到家了!累死了!媽!我想喝可樂~”仇晚意撒嬌的黏在媽媽身上,媽媽寵溺的應了聲,還說買來順便給那些阿姨喝。

等小豬買回來以後,爸爸給她拿一次性杯子過來,拿了幾個叫小豬倒了幾杯遞給媽媽,媽媽分別遞給幾個阿姨,等小豬分好以後,自己喝上了,爸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:“小豬、真貪吃!天天就想著吃~”小豬伸手拍掉她的手說:“很熱啊,買可樂喝解渴哇!”

“嘴貧!”爸爸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無奈道,仇晚笙喝了一杯,扔了杯子靜靜的看著。

爸媽之所以會這樣,還是因前年疫情原因,小豬一直在家裏,上網課、在家裏、人多嘴雜,之前的奶奶說話動不動就罵人,有時候罵的很難聽,以前都這樣,她反正是麻木了。

她也染上了這種嘴毒的習性,不在意言辭..但對小豬來說,這只是其中一個讓她生病的原因,最主要還是因為父母,後來父母帶她去了廣州堂姐那,看了醫生,都要考高中了,家裏人一度認為她怕是考不上了,因為最後一學期她沒去,一直在家裏學習,但她最後考上了家裏的高中,奶奶她們捏了把汗,暗自慶幸她能上高中。

那時的她聽著小豬邊哭邊說她嘴毒,有時候說的話好傷人,因為之前小豬掉發嚴重,她就開玩笑似的說她會變成光頭,還是把頭發剃了戴假發,等她重新長,她不知道本來就因為頭發自卑的小豬,當時聽見是有多傷心,可能就和她被砍傷以後沒有得到家人的安慰,耳邊全是難聽的如詛咒般的謾罵一樣難受吧!

從那時開始,她會無時不刻反思自己說過的每句話,怕無意間傷害到身邊的人.....

一旁的阿姨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:“早點睡吧小笙,明天早點起,雖然是包車去的但司機脾氣不怎麽好,要是去遲了讓他等,他會罵街的,更甚至不等了,到時間就開車了。”她提起那個司機兩個字很重,還帶著點點的厭惡感。

她回過神,尷尬的應了聲,而後那些阿姨回去了,她就下了一樓、媽媽也關了門,入睡後,她睜眼又進到了空間裏,紅線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一旁,她還是像昨晚那樣,躺在一旁捏著那一團紅線,抱在懷裏伸手摸了摸,然後閉眼。

清晨微亮,今天的天氣很好,不冷不熱,她穿了長袖,她跟著那些阿姨出門前,小豬還沒起床,所以她沒買小豬的早餐,就跟著阿姨們去等車了,摘了一天的青梅,等坐車回到家她都累癱了,媽媽說她就是缺乏運動,她能說什麽呢?只能連連點頭。

星期天小豬就回去了,她還要摘幾天的梅,而爸爸太閑了,這幾天都在串門,找別人嘮嗑去了,每晚她半夜醒了,進了空間就會抱著姻緣線睡覺,但好幾天了,它卻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
這天早晨是最後一天去摘梅子了,一大早下了雨,等車的時候已經不下雨了,上了車才發現換了個司機,她坐在公交車尾座靠窗旁邊的一個位置,阿姨問司機怎麽換人了,司機說那個常司機今天有事,沒法來開車就叫他來了。後面她就沒聽了,她在給小玉(二妹)發信息,突然就聽見其中一個阿姨,提醒前面有人要上車,但因為司機開太快了,那阿姨是喊出來的:“有人!!”那個姐姐就站在小橋頭等。

那司機不知道怎麽了,聽到阿姨喊了之後猛地把方向盤往左打又往右打,車頭直接撞上了,小喬橋頭的石柱上,她捧著手機還沒反應過來,整個人先是往左側的座位倒去,然後被司機又向右打方向盤,她又坐了起身,還沒坐穩,車撞上了,她直接整個人甩了出去,躺在了公交車的道上。

她躺了幾十秒,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,直聽見有幾個阿姨在哭,她才從過道坐起身,楞楞的看著眼前,有兩個阿姨撞到腿了,一個阿姨哭喊著說腿好疼,另一個阿姨腿擦出血了。

坐在一進門左側,單人座位的姐姐磕破了頭,額頭一直在流血,司機旁邊副座位的玻璃,被坐在那的阿姨用頭磕裂了,一個很大的圓圓的裂痕,她站起身還有點恍惚,回過神,手還緊緊的抓著手機,她該慶幸手機沒飛出去,她不用破費買個新的。

那司機最先下了車開始打電話,仇晚笙她們後面才陸陸續續的下了車,只有那兩個傷了腿的阿姨沒下車,那個傷了頭的姐姐,用紙巾捂著頭被人扶下了車,那個腿疼不能動的阿姨一直在哭。

大清早的還沒什麽車,該慶幸司機當時打方向盤時,四周沒車,更慶幸公交車的車頭撞上了小橋的石柱上,這要是直接開進小橋底下,車上的人包括司機,還能不能完好無損的都不能確定。

這地方她來了幾次,很清楚小橋底下是幹涸的河道,全都是大塊大塊的碎石和雜草...

她們站在一旁等了一會,帶她來的那幾個阿姨,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,她整個人都還是懵的,完全沒反應過來,楞楞的捂著心頭說:“這裏疼...”

阿姨看了一眼她捂著的心頭,焦急道:“那肯定是在車上甩出去的時候撞到了,等會司機,應該會叫人來載傷了腿那幾個去醫院,你也跟著去,去拍個片,別撞壞了哪裏,現在不跟著去,過後怕他們就不認賬了。”

“好...”過了一會,來了輛小車和公交車,司機和開小車的男的,和另一個司機三個人把傷了腿,在車上動不了的那個阿姨擡下了車,擡到小車裏,另一個磕傷腿的阿姨和磕破頭的姐姐被其它阿姨扶上了車,她也跟著上了車,其它阿姨沒什麽事,就去了另一輛公交車,繼續往摘梅的地方去。

他們坐車去了醫院,磕破頭的姐姐去照腦ct,她去拍了胸片,後來結果出來她沒啥事,真的就是磕到了,傷腿的那個阿姨真的傷到骨頭了,挺嚴重的,另一個阿姨則是磕傷了,那姐姐磕傷的頭縫了好幾針,縫針附近的頭發都被剃了,醫生說沒什麽事,但傷口附近的頭發再也不會長出來了,那裏很靠近額頭。

“哎,還好我不是小姑娘了,不然不得哭死,白磕了一個疤,以後還不長頭發了。”

直到回到家,她還是有點懵,有點反應不過來,回到家時,爸爸來了朋友在喝茶,媽媽在那裏算著賬,一見她回來,有點驚訝問道:“怎麽突然回來了?”

“車撞上橋柱了,去了醫院沒什麽事,就送我回來了。”她坐在那發楞,就聽見爸爸說這司機也是個人才,而後繼續和他的了朋友不知道聊些什麽了,她就沒聽了,媽媽就看了她一眼,嘀咕了一句:“那麽不小心,真的是。”搖了搖頭繼續算賬去了,她在那坐了一會決定下樓睡一覺。

她醒來時就發現身上有好幾處地方很疼,還是摔的,當時沒感覺現在才開始疼了,洗了澡,她從櫃子裏找了紅花油擦了擦,半夜睡醒時,她在空間裏看見了吶吶,本該在的紅線不見了,吶吶就背對著她坐在那一動不動的,她走前去,坐在一旁地上,拍了拍它的肩膀笑道:“你醒了?怎麽變成吶吶的模樣啊?這幾天還好嗎?”

姻緣線楞了一下開口道:“我可以化形了,你還記得吶吶?”

“記得呀,恭喜你呀,居然化形了!!”仇晚笙為它感到開心,困意來襲她趕緊問道:“你之前怎麽了,怎麽突然不動了?”

“啊,有點事.....”它有些吞吞吐吐的,仇晚笙也不再在多問打了個哈欠:“你能變成老虎嗎?我困了,想睡覺了....”

“你喜歡老虎?”

“我喜歡軟軟的,毛茸茸的,大大的能抱著,很舒服.....”說完她直接閉眼躺下了,迷迷糊糊中,她感覺到了一旁躺著個毛茸茸的,伸手摟了過去,軟軟的毛茸茸的,可能真的是老虎吧!

次日一早吃了早飯,媽媽說那幾個阿姨不去摘梅了,媽媽要跟著阿姨們去結算工資,她就在店裏看店玩手機,爸爸說吃了午飯就回去。

但回去以後並沒有開始工作,快清明了,爸爸說後天就去祭拜先祖,明天先拜自己家的。

姻緣線一天都沒和她說話了,她也覺得奇怪,到了半夜等她進了空間,就見姻緣線還是吶吶的模樣坐在那發呆,她提腳走了過去,坐在一旁摸了摸它的頭問道:“你怎麽了?”

“我在等..等通知,過幾日我就帶你去陰啻那。”它頂著吶吶的臉木納的說道。

“我是問你今天怎麽不和我說話了..”她有點無奈,感覺姻緣線變得很奇怪。

“你睡覺吧,我明天就好了。”它說著就慢慢變成了很大的老虎,躺在一旁伸出爪子一把撈過仇晚笙,讓她躺好,而後閉上眼。

仇晚笙還想在說些什麽,見對方眼睛都閉上了,她也說不了了,只能閉眼睡覺了。

次日一早,被隔壁裝修的聲音吵醒,她起了床,刷牙吃了飯以後,就覺得頭很痛,和奶奶說,奶奶拿著豬肉和雞,準備去堂哥家,聽她怎麽一說就道:“頭痛就別去了。”然後拿著東西就過去了,她有點不知所措的坐在大廳,回床上躺著也睡不覺,隔壁那麽吵..但坐在大廳幹嘛呢?

然後回來穿鞋子的爸爸進了門就道:“小叼走啊、穿上鞋子,一起去掃墓去咧!”

她應了一聲,還是很迷糊,就聽見爸爸穿好鞋子,出了門,她還是坐在那沒動,她還在糾結去不去,因為頭疼還要爬山,她就怕頭越來越疼。

過了一會,爸爸又回來拿草帽,又催促道:“走啊,去掃墓哇!”

拿了草帽又出去了,這次她是真的起來穿鞋襪,急急忙忙的找保溫杯,裝了菊花茶,帶上一些紙和手機找了掛包掛在肩上,把保溫杯的繩子扣在掛包上,拿著傘關上門就去了堂哥家。

到了堂哥家,看爸爸他們拿鐮刀和鋤頭,堂哥拿著掃墓用的祭拜品拿上車,奶奶在幫忙,見她站在一旁楞了一下問道:“不是說頭痛不來嗎?”

“爸爸叫了兩次,就來了..”嗯...有點尷尬。

準備好以後她上了車,車開到了鎮上,繞路進了山裏,這座山對面就是她們的村子,其實可以過河上山的,但天陰陰的,像是要下雨,伯母也回來了,所以就開車去了。

進了山裏,路都是濕乎乎的踩得一腳的泥,因為有人放牛的緣故,每年來路都是好好的,很明顯的道路,但去到墓的附近就沒路了,都被茂密的草叢遮蓋住了。

爸爸走在前面,按照著去年來時踩過的地方,揮著鐮刀辟出一條路,往上走就找到了,那墓又是如去年一般長滿了雜草,因為墓是泥敷的。

下了雨,墓前壓著的石頭都掉下來了,爸爸往裏看問大伯那罐子是金罐嗎?大伯笑著說就是金罐。大伯拿著工具分給伯母和堂哥笑著說:“我就拿了四個工具,小叼就在那待著吧!”

然後她等爸爸除了一旁的雜草,把東西搬到那,把草帽弄好坐在上面看著他們清理雜草,她可能是要感冒了所以才頭痛,現在頭不痛了,喉嚨不舒服了,她喝了幾口保溫杯裏的菊花茶,等了好一會,他們都清理的出了一身的汗,本來還陰沈沈的天氣剛剛出了一會太陽,有點曬,沒動彈的她都覺得熱,往太陽照不到的地方待著。

其實她每年都來的,即使這裏長滿了草,但年年都走的路,她根本不會忘了,等他們清理好了雜草以後,大伯就開始擺水果和一包童年吃過的粘花餅幹,大伯笑著說就帶了一包這個糖,沒在拿別的了,然後是一斤豬肉,一只雞和兩個蛋、面上放了一把刀,拿了一瓶礦泉水裝的茶,在雞和豬肉面前放了六個一次性杯子,三個杯子倒了茶放一排,另外三個杯子倒酒,放在第二排,擺好以後就點香點蠟燭,一人分一點香,大伯就開始念今天幾月幾號,請第幾世的先祖來......

她沒認真聽,等大伯念完就把香都插上,她去敬茶酒,頭一次敬茶酒就被說,說是先敬茶,後敬酒,敬茶要從中間倒,然後按順序左邊在右邊,倒完在敬酒,也是按照順序,敬完以後,就聽大伯開始站在一旁嘮嗑,大伯說紅袋子裏有礦泉水,剛買的一人一瓶,但她喉嚨不舒服就沒喝,喝自己帶來的溫水。其他水他們都拿來一人一瓶了,剩下的一瓶被伯母喝掉了。

她聽了一耳朵,總算知道這祭拜的是誰了,大伯說這是他該叫太爺爺的,她該叫太太爺爺,她不確定是不是這樣叫。

然後又說起這泥墓是因為,她叫大伯公的兒子不願意一起出錢修建水泥墓好像,大伯公的兒子她也叫大伯,大伯公她是沒見過,但那個堂大伯她是見過的,這幾年疫情他都沒回家了,一家子搬到外地已經很多年了,要不是年年回來掃墓,她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堂大伯。

嘮了一會磕大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,就拿了要燒的東西念了念,然後放在一旁去年挖的小坑裏,一點一點的燒,燒幹凈以後,把祭拜的蠟燭、香扔進坑裏,然後大伯就拿來他弄上山的一桶水,澆在灰裏,然後在用土掩埋。

整理一番就都下了山,等回到家才十點多,她上樓畫了一會畫,中午吃了飯,躺在一樓的沙發上瞇了一會,下午兩點多,大伯就過來叫了,仇晚笙根本沒睡著,她想睡但躺在沙發上,怎麽都不舒服,又沒洗澡,沒辦法躺床上睡,腦袋有點昏沈沈的起了身,整理好一切,爸爸又過來說要走這邊的小河過,換了褲子就過去了。

仇晚笙聽奶奶的就上了樓換了長裙子,脫了鞋襪穿拖鞋,準備把鞋襪裝進袋子裏,拿著過河以後在穿,因為蚊蟲多。

結果爸爸又回來拿東西說,伯母不肯過小河,堂兄騎摩托載她去鎮上走山路,叫她也跟著坐摩托車,她只能又換回褲子把鞋襪穿回去,但她的保溫杯沒拿,直接放堂兄家裏了,幹脆就不帶了,等過到堂兄家,老爸和大伯都過河去了。

堂兄已經騎上車了,等他們去到山下,下了車走的還是早上走的路,下午要去的是爺爺的墓,離早上去的墓很近但還有點距離,更靠裏邊一點,站在爺爺的墓前,轉過身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對面村子裏的房子,和不遠處一個刷了黃色墻漆的廟,風景很好。

但去的路上一旁有一頭,死了大概有一段時間的牛,肉都被啃食的差不多了,那牛骨穿過了牛皮,牛皮遮住了被啃食的血肉,從一旁走過還能聽見牛皮下傳來嗡嗡嗡的聲音,應該是能啃食的蒼蠅、蛆之類的還在啃食著,幸好的是牛的上半身被人用蛇皮袋套住了,不然她就無法面對山上還活著吃草的牛牛了,畢竟那牛牛長得那麽可愛。

等到了墓前,爸爸和大伯整理的差不多了,把東西擺上點了香燭就開始下著毛毛細雨,她帶著草帽,接過爸爸遞給她的香,等大伯念好了以後,他們舉香拜了拜,期間還沒下雨之前,有個男的騎著摩托車上山來轉了一圈,走了沒過一會他又騎著摩托車回來了,停在了下邊望著他們,停頓了一會,開口道:“你們燒紙要小心哦!”

大伯連連點頭應道,會註意的。那男的才騎車離開了,然後沒一會就下雨了,等他們拜好以後把香插在香爐裏,那燭火一直滅,堂兄就不停的去點火。

下著毛毛細雨,他們等了一會又不下了,大伯又開始在哪裏嘮嗑,又出了太陽了,有點熱,她還沒帶水來,看了一眼地上的紅袋子,有礦泉水瓶,但所有瓶子裏裝的是茶....早上他們喝的瓶子被伯母撿回去了,大伯說他裝了茶帶來了,她看著爸爸他們一人一瓶,就剩最後一瓶了,她又很渴,但又糾結大伯裝茶之前有沒有洗..嗯...在她糾結時,大伯問她怎麽不喝,她只能拿來喝了,心裏萬分覆雜...但還是把茶喝完了,畢竟太熱又很渴。

看的時間差不多了,就把一旁的鐵桶放好,把紙錢點燃剛開始是一點點的燒,怕火星子跑出來,然後又開始下雨了,就不用一點點的燒了,燒好以後,把香爐的香燭都扔進鐵桶裏,在澆上水,就準備打禮炮。

剛剛走來一群牛牛有大有小在底下吃草,一直沒走,直到堂兄和爸爸打了禮炮,那些牛牛聽到聲音齊刷刷的看向他們,面面相覷,牛牛們頓了一會,刷的一下都莫名其妙的跑了起來,沒一會都不見了蹤影,大伯他們看得搞笑不已,她想起剛剛一個個眼眸呆萌的樣子,可愛的不行,但都跑了看不見了。

下山時,本不想坐車回家,想和爸爸他們過河的,但爸爸說還是坐車去,她只能跟著車回家。

回去以後覺得挺疲憊的,晚上是奶奶煮的飯菜,吃了飯倒著湯,她卻發現湯裏的豬肉是半熟,她用筷子把碗裏的豬肉用筷子扒拉著,那豬肉外面熟了,但裏面還是生,她就把豬肉放在桌上和奶奶說豬肉沒熟,奶奶充滿質疑的望著她,吃飯的爸爸和堂兄、小豬都看著她,她就把豬肉扒開給奶奶看,然後奶奶不說話了,過了一會才說:“不熟就別吃了,怎麽會不熟呢?”她還在嘀咕著,仇晚笙無奈的喝完湯,下了飯桌拿了一片陳皮,含在嘴裏。

就聽見姻緣線聲音有點顫抖的問她(豬肉沒熟,那湯你還喝?不惡心嗎?)

(我喝了一口,準備吃豬肉才發現肉沒熟,但我喝過的那一口湯,不難喝,甚至和我之前喝過的熟的沒什麽不一樣,所以我還是喝了唄,應該不會拉肚子吧,畢竟牛肉都有幾分熟的,人都愛吃,應該沒事吧?)其實被姻緣線怎麽質疑她自己又不太敢確定真的沒事了,但喝都喝了落子無悔,她想打住這個話題。

(你就不怕有細菌?就不怕..咦!!!你堂兄和你爸爸都喝了湯!!!我.不行嘔~~)

仇晚笙聽著嘔吐聲,伸手扶了扶額,這姻緣線到底是什麽,又沒實體怎麽思維那麽像人。

今天不用洗碗小豬洗,她就回了房間,但今天不想畫畫,變天了,她想把桌上放著的,那個人偶娃娃的衣服,換了,她從衣櫃旁邊放著的凳子上的袋子翻了翻,沒找有好看的長袖和褲子,她到衣櫃找了找一件不要的牛仔裙,很舊了但藍色的牛仔布料還是很好看的。

她把從一旁盒子上坐著的人偶,拿了下來,把桌上的平板電腦和繪板放到床上,把盒子裏放著的剪刀拿了出來,還有針線包,開始剪裁布料。

準備給人偶做件牛仔褲和牛仔外套,等她做完這些已經很晚了,姻緣線看著她那麽認真的縫著牛仔褲,以至於忘了時間,它就怎麽看著,也不吭聲,直到仇晚笙做完牛仔褲,哦是縫好牛仔褲,發現翻過正面來,很費勁,看著她費勁的給娃娃穿上,發現褲腳太窄了根本穿不進去,不免搖了搖頭.

就見仇晚笙苦著臉把褲腳縫合的線剪了,給娃娃穿上,然後就把褲腳強硬的縫了上去,等她縫好以後,給娃娃穿上牛仔外套舉起來看了看,滿意的笑了,就在那收拾剪下來沒用的碎布垃圾。

姻緣線看著她放在盒子上,坐著的娃娃心裏震驚不已,這都行!!它本來以為這褲子是做不成了,沒想到真就做出來了,還挺好看的,這小牛仔外套配上那牛仔褲,但這麽搞,怕是穿的上脫不下來吧!!!

等仇晚笙收拾好一切,換了睡衣脫了內衣就關燈睡覺了,等她半夜醒來,就覺得後背很熱,睜開眼轉過臉就看見姻緣線變成大老虎摟著她,她揉了揉眼開口道:“為什麽看著我,不睡覺嗎?我覺得好熱。”她想讓姻緣線變成一塊冰,但她又舍不得這軟乎乎的大老虎,就沒開口說。

“我在想你那娃娃的褲子,能脫下來嗎?到夏季你不給它換個裙子?”是的,它一直在糾結那褲子,但是仇晚笙在睡覺,它又不好因為這事,叫醒她,就一直沒閉眼。

“你就因為這個不閉眼??”她覺得有點好笑,但她怕它笑出來姻緣線會生氣,就在憋笑。

“昂~”它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僵硬,仇晚笙也不在逗它,摸了摸它的虎臉笑道:“是脫不下來,畢竟沒有彈性嘛~等我想給它換的時候在說吧,睡覺啦~~”

因為太晚睡了,她起不來,等早上七點多的時候,爸爸已經回家了,奶奶問他中午去二伯婆那一起煮嗎?她聽見爸爸說不清楚,他要下去二伯婆家了,奶奶問爸爸不帶上她嗎?

她聽見爸爸說:“小叼會想去嗎?不然留在家等會下去二伯母那一起幫忙煮飯?”

她聽見去二伯婆那幫忙煮飯,睡意去的差不多了,她才不要去幫忙,全都是姑姑婆婆類的嘰嘰喳喳的,她完全不想留在那裏,她正考慮醒不醒來,就聽見奶奶和爸爸說上二樓來問問,她就聽見了踏踏踏的上樓聲,等爸爸問了她懶懶散散的就說她要去掃墓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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